灰岩岛是一片满布黑灰色礁岩的险恶地域,凸出海面宽约三里、长约五里,形状奇特诡异,是个景观狰狞、海境恶劣无常的所在。围绕岛四周大片尖锐的礁石、汹涌的波涛,致使任何大小船艇都无法靠近。
它与哥伦比亚本土仅以一条竟约两线道、建在断续礁岩上的铁桥相接;没有人敢随意踏上铁桥,因为桥两端各有一挺M2HB.5O口径重机枪和一挺MH16型20mm机炮看守。
就在灰岩岛中央磷峋礁石的围绕间,筑有一座L型的两层楼建筑物,四周围有
二十尺高的围墙,四个角落各耸立著一座了望台,探照灯从上面固定旋转照射四周,了望台内阴影中也间歇闪著金属物的光芒。
「老大,每个角落各有一个守卫和一挺MH6O。」头戴红外线夜视镜、隐藏在
黑岩嵯峨石坳子内的黑影对著戴头式对讲机低语。
後方不远处的另一条黑影略一沉吟,便对著对讲机迅速下达命令------
「各组狙击手分别到四个角落待命,其他人员套钩准备,预计十二分钟他们换班後就行动。」
得到各组回应後,黑影除去夜视镜,轻吁口气。身旁另一个黑影也除下夜视镜,同时低声喃喃嘀咕著:
「搞什么嘛,这个PabloEscobar光是做毒王还不满足,还掳人偷东西才过瘾,这不是捞过界了吗?真他妈的狗屎。」
「是利比亚以重金委托他们动手的,六公斤浓缩的铀就足以制造一枚长崎级的核弹,何况他们偷到了二十公斤,再加上一个核武专家......」原来的黑影漠然道。
「这世上就又多了一个拥核国家了。」
「他们会同时掳去核武专家的妻儿应该是要藉此要胁他制造核弹吧?」另一个黑影臆测。
「嗯。」原来的黑影应了声。「待会儿记得你带著1组负责找束西,我带2组负责救人,3组到指定地点放置定时炸弹,4组负责支援掩护。由『匙孔』传送过来的卫星侦测图上显示人在右边的建筑物内,东西则在左边,记得别跑错方向了。」
「匙孔」是一种专门负责侦察的间谍卫星,它装有高解像电视摄影机和望远镜,
还有红外线摄影机,它是名副其实的千里眼,从太空俯瞰,能看到地平面上一张报纸的头条标题,它不仅白天能「看」,晚上也能「看」,还能利用红外线摄影机捕捉导弹、发射台、飞机、还有人......等发出的热力。
「老大!」另一个黑影低呼。「我哪一次砸了你的锅了?」
「最好不要有第一次,否则我照样将你这个A队队长刷下去做组长。」
「那多没面子!」另一个黑影抗议。
老大听若未闻地继续说:「还有,一找到东西立刻通知灰豹B队,所有人员一完成各自的任务就立刻退出。」
「知道了。」
几分钟後。
「狙击手准备!」老大低声命令:「动手!」
尾音尚未散尽,四边角落上了望台的守卫同时倒下,「老大」紧接著命令------
「4组待命,1、2、3组开始行动!」
十数条黑影就像黑夜中突现的鬼魅般同时由大小块礁岩後现身,并迅速掩近围墙,六条套扣先後掷向二十尺高的围墙上勾住,接著黑影便陆续像猴子般灵活地快
速攀沿而上,了望台上首先由狙击手占据。
在这午夜三、四点时刻,正是人们最酣睡的时刻,围墙内只有站岗巡逻的人员维持著无精打采的清醒,而这懒散的清醒也没能保持多久,不消斤刻,他们便一一永久睡去了。
六条人影往右边建筑物潜入,另六条则向左边靠近,剩下的五条黑影立即四散开来向各自的目标寻去。
海风夹杂著盐腥味吹拂著,浪清声波波喧腾著:永不止息又极有节奏的海浪冲岩声成功地掩盖住暗影中隐隐约约的闷哼声。十分钟後,黑影再度由左遑建筑物出现,合力抬著一个大木箱往已开启的大门跑去。随後,右边的建筑物门口也出现了黑影晃动。
四位持MP-5K冲锋枪的组员护著一个中年男人和三个大小不一的小孩,另一名则在四周环绕护卫著。他们迅速地离开门口,最後出现的是「老大」和一个畏畏缩缩的中年女人。
「老大」轻推著女人往外走,却没料到女人反而往後退了两步,她猛摇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慌乱。
「不,不!我一出去就会被乱枪打死!」她抖著嗓音拒绝道。
「老大」皱眉。「你也看见了,他们出去都没事埃」
女人还是畏惧地直摇头。
「不,他们警告过我,我乖乖待在屋里就没事,但是只要我一逃离这楝建筑物,我就会死得很惨!」她歇斯底里地提高了声调。「不!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你尽管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老大」低声安抚著。
「不,不要!」多日来的惊惧折磨使得女人完全失去了理性,双眼中只剩下恐慌,她抖颤著又往後退了一步。「我真的会被打死的!」
「该死!」「老大」诅咒一声。
「如果我们不快点离开,才真的要永远留在这儿了!」
女人犹豫地看了看外面,随即咬著下唇就开始往後退回屋里。「老大」猛一咬牙,想要硬将她拉走,她却张嘴欲叫喊,「老大」忙缩回手,同时他的耳机内也传来A队队长的声音|
「老大,所有人全退出来了,你还在磨菇什么?定时炸弹就快要爆炸了!」
「该死!」他又诅咒一声,将冲锋枪靠在柱子上,然後迅速脱下身上的战术背心。「这是防弹衣,就算真的有人开枪打中你也伤不了你!」他三两手为她套上,再拿起冲锋枪。「好,现在可以走了吧?」
女人拉了拉战术背心。
「这个......真的可以防弹吗?
「老大」翻翻眼。
「当然可以,否则我穿著它干嘛?怕冷吗?」
「好吧,那我......」
一连串愤怒的西班牙语叫喊声蓦地压过女人的低语,从屋里传出来。
「天杀的,你快走!」
「老大」将女人往外一推,同时转身面向著屋内从楼上冲下来的人,手指略一使力,冲锋枪中的子弹便以每分钟九百发的速度疾射而出,四、五个人应声倒下。身後跟著传来爆炸声,他急转身快跑,却又惊又气地看到那个女人非但不往大门逃,还被左边一连串的爆炸声吓得盲目地往右边踉跄跑去,而右边则是------即将爆炸的弹药库!
他大吼著往那女人冲过去。「该死!不是那边!」
一拉到女人的手臂,他就往大门冲去。在听到右後方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时,他本能地将女人往不远处的悍马车後猛力推过去!几乎就在同时,一股猛烈的灼风和一个不明爆裂物将它扫飞出去......。
爆炸火光中,A队队长带著第4组人员在烟雾迷漫里边提枪扫射著敌方剩余的人员,边四处张望找寻著。
「队长,那儿!」一个组员指著在悍马车後跪在地上抱头伏地颤抖哭叫的女人。
「你们三个带她出去,另外两个跟我来!」A队队长吩咐著,边转头在附近巡视。女人在这儿,「老大」应该也在这附近。
当一个组员举枪要射向墙边一个缓缓蠕动的身影时,A队队长忙大喝一声:
「住手!是老大!」然後立即跑向侧躺在地上的人。
「老大,你还好......老天?!
他跪在「老大」身边瞪著穿透「老大」右腹的断裂钢筋,那几乎有手臂粗的钢筋。另两个组员一蹲下来,也同时倒抽一口气!
「老大......你、你觉得......怎么样?」A队队长结结巴巴的问。
「老大」吃力地睁开双眸,痛苦地吸著气。「那女......女人......。」
「她没事,我已经叫三个兄弟带她离开了。
「老大」放心似地阖上眼,旋即又张开。「扶......扶我起来......」
三人忙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来,他剧烈喘息著,哎牙忍耐噬心的痛楚让他们扶起他。
「现在......把我的枪给、给我,然後......你们立刻......离开。」「老大」无力地侧靠在墙上下命令。
三人同时低呼一声------
「什么?老大,叫我们把你扔在这儿?!」A队队长惊叫。
「他们在本、本土上的人......随时都、都会赶到......你、你们必须立刻......彻、撤退......。」
「想都别想!」A队队长断然拒绝。「你救过我两次,却叫我在这生死关头弃你而去,你......。」
「我也是两次。」半跪在另一边的队员打岔道:「老大也救过我两次。」
「老大救过我一次。」另一个队员也接口道。「就在我第一次出任务时。」
「你进来的时间短。」A队队长应道,随即瞪向「老大」。「你明白了,老大,金豹队将近七十人里没让你救过的屈指可数,没人会同意将你扔在这儿的!」
「老大」闭了闭眼,然後睁开。「这是命令!你们要......违抗命令吗?」
「命令?!」A队队长蹙了蹙眉,随即抬眼扫过两个队员。「老大好像昏过去了,你们有听到他说甚么话吗?」
汤尼和保罗不假思索异口同声地应道:「没有!」
A队队长满意地点点头。
「好,既然中校老大昏过去了,这里就是我这个中尉队长最大,现在就由我来下命令......。」
「老大」咬牙怒声道:「肯,你敢......。」
A队队长------肯,置若罔闻,兀自将冲锋枪背上肩膀边疾言吩咐:
「汤尼,你和我扶著老大;保罗,老大的枪交给你,你殿後。」老大的伤他们无法处理,只能尽快将他带离开这里。
「该死!我要降你的......。」
「老大」怒吼,旋即抽了口寒气,紧咬住牙忍住他们硬扶他站起来时所牵引出的剧烈疼痛。他颤抖地缓缓吸气再慢慢吐出,强自压抑住申吟声,同时命令抖颤不
已的双脚站稳。那根怵目惊心的钢筋随著他起伏不定的沉重呼吸在右腹间颤动,灰白的脸庞上冷汗涔涔,鲜血早已濡湿了他的右半身。
四周火光炫亮,但他的眼前却逐渐被黑雾淹没。
「好,好,降级就降级,可是你也得先活著回去才有机会降我的级吧。」
肯随口应道,边和汤尼将「老大」的左右手臂各自绕过自己的脖颈,然後撑著渐渐陷入无意识状态的老大往前迈动。
「老大,撑著点,」肯担忧的看著「老大」逐渐无力垂下的脑袋和气息不稳的粗喘。「你要是就这么完蛋了,我回去准被大夥儿生拆了。」
「是啊,老大。」汤尼接著说:「想想,说不定你这次能得到三个月的假呢。」
「对,对!上次到北韩出过任务後,你不是就一直想到远东去玩玩吗?肯定这次有机会了。」
「或许还有勋章呢。」
「勋章?」肯嗤笑。「算了吧,老大的勋章已经够多了,他才不稀罕呢。」
「我一个也没有埃」汤尼咕哝。「那......半年休假?」
「作梦!」
「肯......」殿後的保罗突然开口。
「干嘛?」
「待会儿要潜水时怎么办?」
她不是同志,但她的朋友全都是同志。
她长得亮丽可人、活泼大方,只可惜有一点点......呃......好吧,不是一点点,是------很粗鲁。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因为出生时难产,母亲几乎被掠夺去生命,於是外婆便将体弱的她携回南部乡下扶养。
乡下新鲜自然的环境,外公的疼爱,外婆的细心照顾,她自然长成又壮又结实的健康宝宝一个。然而成天和邻居小孩们(百分之九十五是男孩子)到处乱跑胡逛、骑马打仗的结果是------顺利培养出她不输真正男性的粗犷不拘与豪迈潇洒。
简单一点说就是------男人婆一个!
学龄到了後,她回到台北家中。父母亲在大感愕然之余,闻始努力设法除去她一切属於男孩子的作风与粗鲁。
十年後,她依然故我。虽然拥有女孩子们羡慕的清丽容貌和玲珑婀娜身段,也有女孩子们该有的本性与梦想,可是她的动作仍旧像男孩,说话还是太过坦白豪爽,再加上粗鲁不文的男性作风,使得女孩子们敬而远之。
她们都认定或臆测她是同志。
小米绝对是个外向的女孩子子,实在受不了没有朋友的事实,又不愿委屈自己和「大城市里」那些做作虚伪的男孩子在一起,虽然他们总有一堆缠绕在她身边,不管是为了她的出色容貌或是阿沙力个性,而这一点更使得女孩子们以嫉妒愤恨的眼光仇视她。然後,在十六岁那一年,偶然的机会里,她终於在网路上找到能够接受她的朋友。
於是,路小米开开心心地成为同志群中的非同志朋友。
十八岁的小米笑咪咪的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小西瓜,恭禧我吧!我上?大英文系了~^-^~」
不一会儿,她按两下滑鼠左键,ICQ线上对话框里出现对方的回讯。
「恭喜!该请客吧?」
耶?我请客?有没有搞错?
小米立刻在键盘上敲下她的愤怒。「_/屁蛋啦,该你们合夥来替我庆祝一下吧?我@#^$%##^^^~~~~,敢不替我庆祝试试看!!」
「去!谁有心情帮你庆祝啊,你不知道偶粉心烦吗?」
「哇拷!!又心烦!第N次闹翻了?@_@」
「你管偶!」
「我才懒得管你!天底下就有你这么无聊的人,明明知道你的她看不上男孩子,
确又老爱吃男孩子的醋------小姐,你才真的令人很烦耶!~_~」
「偶高兴!」
「芭乐啦,你高兴------我也要高兴一下!警告你!!通知大夥儿三天之内为我开庆祝大会,否则......哼哼哼,後果自行负责。
「大头啦!谁理你!」
「试试看!!闪喽!」
小米仍然笑咪咪地关机。
在她的这群朋友之间有著外人难以想像的亲密,任何人有不爽,大家一起吐糟;有欢乐,也是一同大笑;无聊了,也可以叫上三两个打打球、压压马路。
她有真正女性的一面能与这一夥人中「女性」的一方谈上知心话,又有阿沙力的个性可与「男性」的一方玩在一块儿。最重要的是她能接受并尊重她们的想发与选择,所以虽然从不隐瞒她与她们的不同,但是她们仍愿忍接纳她,而且完全没有隔阂。
奇怪的是,做了三十年老实上班族的爸爸,眼同样做了三十年平凡家庭主妇的妈妈,还有刚结婚的大姊,刚退伍的哥哥,甚至高二的妹妹和国三的弟弟,居然都能接受她的朋友都是同志的事实,而他们的理由是:
「她们看起来都是好人嘛!」爸妈如是说。
哥姊说:「每个人的喜好不同。」
弟妹却翻翻白眼。「唉!那有什么奇怪的,现在流行嘛!」
流行吗?
小米暗自摇头。
不,不流行,百分之九十五的圈外人依然不能接受这种事实。或许有的人表面上似乎是接受了,可是内心里却暗自嘀咕不已。她明白家人完全是为了她而接受她
的朋友,他们只要她快乐就好。
小米微笑。
她的家境小康,家人平凡淡然,但不管她是什么